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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五顆棋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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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玉堂找來了一臺筆記本,播放了蔣楠給的那塊硬盤裏的最後一段采訪。

眾人一看,果然是王悅采訪蔣楠的視頻。

視頻十分清楚,說話的聲音也能很清晰地聽到。

眾人都皺著眉頭,看著視頻中的那個“王悅”。

該怎麽說著,從樣貌上,這個人的確很像王悅,但是氣質整個變了,顯得比較時髦,短發很幹練,妝容精致,和眾人之前見她時候的樸素知性打扮很不同。

“哎呀,跟整容了似的啊。”白馳瞇著眼睛仔細看。

“唉。”雙胞胎一人一邊摟著小白馳,“馳馳,你要知道,女人的變化是可以很大的,只要會化妝,母豬賽貂蟬啊!”

白馳驚訝,“這麽厲害?”

趙禎從雙胞胎手裏把白馳搶了回來,以免被他倆教壞。

“感覺是兩個人。”白玉堂道,“性格差異有些大。”

展昭點頭,“這是完美的……”

“完美的人格扮演。”

沒等展昭說完,門口的趙爵探頭,插了句嘴。

展昭怨念地看他——又來搶風頭了!

“人格扮演和人格分裂有區別麽?”白玉堂不恥下問,心說又是怎麽樣的變態心理產生了新病種麽?

“簡單地說,人格分裂是無意識的,而人格扮演是有意識的。”展昭解釋。

“什麽叫有意識什麽叫無意識?”眾人歪頭。

門口,啃著咖喱包的趙爵又瞄了展昭一眼,那意思——你們SCI都是文盲麽?

展昭也無奈,“就是說人格分裂的人不知道自己人格在分裂,而人格扮演是當事人有意識地模擬另一種人格。”

“講了半天……”公孫問,“等於說王悅是個演員對麽?她一直在生活中扮演角色?”

“可以這麽說。”展昭點了點頭,“她在隨時分裂扮演著幾個人,其中一個是之前我們見到和交談的王悅,是女性,並且以各種形象示人,演技精湛。而另一個就是這個記者,也就是男性。”

這時,白玉堂接到了蔣平的視訊電話,他將平板電腦的視訊打開。

蔣平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,“隊長,我查到了些東西。”

白玉堂點頭,示意他說。

“我將近年所有出版物的關鍵詞排查了一邊,發現很早就已經有新聞報道SCI的事情,還有一些關於展博士的報道。但是版面都不是很大,也沒引起什麽反響。”蔣平說著,點出一份報紙的電子文檔到屏幕上,道,“這份是最早,殺手訓練營的時候的報道,看看照片。”

眾人都歪著頭看照片,因為照片是橫著拍的,卻是豎著放的,但是字卻又是橫向的,明顯是版面不夠了,只有一塊小豆腐幹。

蔣平幫忙將圖片正過來。

“咦?”展昭摸著下巴。

白玉堂也很是吃驚。

就見那張照片上的背景似乎是一片火海,後面的建築物不知道怎麽就燒著了,前邊很是淩亂,有一個高高的臺子,還有一些警察在逮捕什麽人。而在畫面的最前端,站著兩個人,是兩個側影,兩人似乎都在回頭看火場和逮捕現場的情況。熟悉展昭和白玉堂的人,一眼就看出了拍的正是展昭和白玉堂。

“啊!”白馳驚訝,“我記得這個照片!那天夜總會著火,哥用談判讓潑了汽油挾持人質的犯人丟掉了打火機!”

白玉堂也點頭,“我記得這個人,襲擊齊樂的毒販。”

“這篇報道寫的還滿誇張的麽。”展昭歪著頭看文字內容,筆者將心理學探案寫得神乎其神,還著重介紹了一下SCI這個部門,只是篇幅不夠,文筆也一般。說實話,現在讀報紙的人本身就少,這篇報道是社會新聞,簡單點說就是警方抓住了一個腦子有問題的毒販,不被人註意也是正常的。

“這個人誤解了犯罪心理學,並且對這門學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。”展昭皺眉,指了指最下面的記者署名,寫著的是——陳悅。

“陳悅?”白玉堂皺了皺眉頭,“陳悅和王悅……巧合麽?”

“我根據這篇報道,查了一下這個名叫陳悅的記者。”蔣平道,“一定叫你們大吃一驚。”

說著,他擺出好幾篇報道,“看吧!他之後陸續寫了接近一百片報道,都是關於SCI的,對我們不要太感興趣哦!”

眾人看著蔣平一排排羅列出來的剪報,都皺眉。

“每一件案子她都跟?”展昭問。

“對啊,她所在的報紙有一個社會問題和犯罪問題類的專欄,幾乎一大半都是在說我們和關於心理學犯罪的問題。”蔣平一攤手,“但是版面真的好小,而且閱讀情況一直不好,每次問卷調查這個專欄基本都被讀者忽略,直到兩年前,專欄被取消。”

“我打去報社查詢了,專欄取消之後,陳悅也辭職了。”蔣平接著說,“我讓報社的人事部將陳悅曾經的就職檔案找了出來,給你們看些好玩的。”

說著,蔣平又點出了幾分資料,眾人看得就是一皺眉。

其中一份是陳悅的個人簡歷,第一眼吸引眾人的就是他的照片,照片上的是個男人,或者說,是個和王悅長得很像的男人。

“看看兩張照片對比。”蔣平又放上王悅現在的工作照。

“一樣的!”

這一對比,眾人都看出來了,雖然有明顯的性別差別,但是是同一個人!

“氣質變化好大。”公孫感慨,“但絕對是同一個人,竟然沒被發現?偽造身份證麽?”

“並非。”蔣平又拿上來了兩張身份證作比較。

“這是王悅的身份證覆印件,這是陳悅的身份證覆印件。”蔣平將兩張身份證並排放在一起比較。

兩張身份證上的照片卻是有差別,號碼之類的區別也很大。

“都是真的?”

“是的。”蔣平點頭。

“身份證照片和本人照片都很像,又都不能說是一樣。”白玉堂皺眉,“但是他倆拿著自己的身份證出去給人看,應該不會有人懷疑,的確是相似度非常高的。”

“這麽說。”公孫道,“本來有王悅和陳悅兩個人,這麽巧名字都是個悅字,而且兩人性別不同,但是長相卻有些像,起碼身份證上的照片王悅和陳悅非常像,然後王悅將自己假扮成男的,用了陳悅的身份。”

“那個真正的陳悅呢?”白玉堂問。

“陳悅一直在國內啊,現在的工作是雜志攝影記者。”蔣平邊說邊對眾人挑眉,“只是前陣子突然辭職了,我查了一下,他辭職的日子就是常言去世的日子。”

“陳悅今年二十八歲,他沒有親人,很小就父母雙亡了,只有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爺爺,陳悅一直單獨照顧他爺爺,直到他兩年前去世。”蔣平總結,“我懷疑……”

“王悅占據了陳悅的身份,那麽陳悅應該已經死了吧。”白玉堂道,“且王悅用這個身份不是一天兩天或者一年兩年,而是好多年。”

“一個人有兩個身份啊,難怪辦事這麽容易,又不會被發現。”

“我查了一下這個陳悅的資料。”蔣平道,“陳悅曾經在警局工作。”

“什麽?”眾人都驚訝,“他是警察?”

“他大學念的是檔案管理。”蔣平道,“參加了很多考試之後被警局錄取進行實習,他的工作是檔案歸類整理,你知道,警局有很多舊的檔案要掃描入網,建立共享網絡,當時招了不少人。”

眾人都點頭,

“那就是說有他的就職檔案的了?”一直不出聲的包拯皺眉問,心中則是覺得這也未免太危險了,就這麽混進警局了。

“有的,我從人事部的記錄裏調出了這份。”蔣平說著,將陳悅當年的簡歷拿了出來,和報社的那一份放在一起,內容幾乎一模一樣,唯獨照片不同。

“這麽看還是能看出不同來的,兩人只是長得像……或者說,王悅更像陳悅的身份證而非他本人。”眾人都點頭,問,“那後來呢?”

“後來,陳悅就突然沒來上班,只是寄來了一封辭職信,對此人事部門很惱火。”蔣平的話,說得眾人心中領會——估計,那時候陳悅就已經死了吧。

“等一下。”白玉堂突然問,“照這麽說,陳悅在警局上班的時候,王悅正用陳悅的身份在報社工作。”

“沒有被發現?”公孫也覺得很特別。

“也不是不可能的。”蔣平道,“我調查來一下,那家報社規模小,且陳悅是實習生待遇,寫專欄也是他義務的。”

“署名‘陳悅’的第一篇報道就是剛才你們看到的那篇,但是在事情發生的一個月之後才刊登的。”蔣平道。

“一個月之後……”展昭點了點頭,又問,“在警局工作那個陳悅,社會關系怎麽樣?”

蔣平笑了笑,“我找見過他的警察問過了,他們都記得他有個女朋友,貌似叫‘小王’,也有人聽陳悅樂打電話的時候叫過‘悅悅’什麽的。但是他女友沒來過警局,陳悅和警局的同事一起吃飯,她也都沒到過場,所以所有人都沒見過她。”

“很謹慎。”白玉堂低聲道,“看來是蓄謀已久的。”

“我猜那個過程是。”公孫倒是也推理了一回,“王悅先對SCI和犯罪心理學著迷,之後她可能到警局附近轉悠或者什麽的,發現了陳悅這個人的存在,於是就跟他談起了戀愛,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陳悅的信任,弄到了他的假身份。陳悅估計還幫她影印了很多SCI的警局內部檔案,所以她才會有那麽多的調查資料。”

“如果這麽說的話,那個撞死的許強也是用的假身份……他倆是原本就認識,還是只是一個巧合?”

“當時鑒識科從地下室的墻壁上提取了五個不同人的指紋。”蔣平道,“我剛才讓鑒識科的人,將陳悅分別給警局和報社的兩份檔案提取了一下指紋。鑒識課的人很成功地從兩份簡歷上提取了幾組指紋,我們一比較之後,發現陳悅在報社那份簡歷上的一組指紋,同地下室墻體上的一組指紋相吻合。陳悅在警局那份簡歷上的指紋,同地下室資料上的一組指紋相吻合,但是沒有在墻壁上留下指紋。我查了一下,都是一些影印的關於SCI案件的相關資料。而最奇怪的是,兩份同樣屬於陳悅的簡歷上,卻沒有找到一樣的指紋。另外我又用王悅的指紋對比了一下,發現陳悅交給報社的雜志上那組和墻壁上相同的指紋,正是王悅的。”

“於是證明了我們的推斷是正確的。”白玉堂道,“本來她的指紋在地下室出現也不奇怪,畢竟她說她全都翻看過,可是現在看來……我們已經有確鑿的證據可以逮捕她了。”

展昭點點頭,“她這一人分飾二角的手段還真高明,只是她應該千算萬算都沒算到,臉會被趙爵畫出來。”

白玉堂拿出電話,“馬漢和趙虎正好去村裏調查,直接叫他倆把人抓回來吧。”

可是還沒來得及撥通,電話卻是響了起來,來電的正好是馬漢和趙虎。

白玉堂接通,還沒來得及說話,那頭趙虎的聲音就傳來,“隊長,王悅死了。”

白玉堂一皺眉,看了展昭一眼。

展昭接受到白玉堂的眼神,心中有數,所謂怕什麽來什麽。

“她怎麽死的?”白玉堂問。

“無齒膠囊。”趙虎低聲道,“死在家裏的書桌上。”

眾人嘆氣……又來了。

同時,另一部電話也響了起來。

展昭看著口袋裏一直亮的手機,皺眉。

白玉堂將手機拿出來放到桌上按免提,那是之前郵寄到警局的,兇手給的電話。

“這一次走的有些慢啊,而且損失慘重。”那頭,傳來了愉悅的笑聲,雖然聲音通過變聲器變得有些詭異,但笑意明顯。

“這是我的第二顆棋子,還滿意否?”

白玉堂微微皺眉,展昭則是輕輕地摸著下巴——第二顆棋子?

“她是不是也很無恥?”對方笑著問,“無齒膠囊就是設計給這種人的。還有三顆棋子,SCI的諸位精英們,抓把勁啊。哈哈哈。”對方笑得得意,“今天就到這兒,對了,保重身體啊,展博士。”

說完,伴隨著笑聲的餘韻,電話被掛斷。

白玉堂看了看展昭,果然……那貓一臉踩到狗屎的表情。

包拯來氣,“究竟是什麽人?!”

“第二顆棋子。”展昭則是皺眉,“似乎第一顆棋子是雙腿癱瘓的李睿,而第二顆棋子就是這個人格扮演的王悅。”

“頭。”蔣平在那頭也聽到了對話,操作了一下電腦後,對眾人說,“李睿的指紋也在墻壁上。”

“李睿需要靠輪椅才能行動,是怎麽進入那個地下室的?”白玉堂不解,“而且還沒被發現。”

“那個地下室,應該是給我們的提示而已吧。”展昭道,“包括指紋都是留給我們的線索,好讓我們順著這個方向調查,從而對方可以享受比我們快一步的愉悅。”

“可是王悅還有跟蹤的車輛做提示,第三顆棋子連提示都沒有。”白馳喪氣,這次的對手顯然籌劃了很多年要對付SCI,如此的心思縝密計劃周詳。

“提示也不是沒有。”白玉堂問展昭,“恐怕就是那個在王悅家附近出現多次的,有胎記的男人吧。”

展昭點點頭,正思考,一旁白馳突然戳了戳他,示意他,看門口。

眾人轉臉看門外,不看還好,一看嚇一跳……

就見趙爵鬼氣森森地趴在門框上,探著半個頭,一雙眼睛盯著桌上那個兇手寄過來的手機看著,整個眼瞳烏黑烏黑的,。

眾人都下意識地拍胸口——好可怕,趙爵啥情況?

趙爵慢慢地走了進來,伸手拿起那部手機,按了幾下,似乎是回撥。

沒一會兒,電話還真的通了,剛才那個聲音傳來,“有不明白的地方麽?還是想要提示?”

眾人都看著趙爵。

良久,就聽趙爵說了一句,“你竟然還活著。”

……

眾人一楞——認識?!

連包拯都皺眉看趙爵。

那頭沈默了良久,隨後傳來了一聲冷笑,“好久不見了!你在指導小朋友們破案麽?”

“屁。”展昭忍不住來了一句。

“呵呵。”對方顯得很自信,“就算有你的幫忙,也無所謂……”

“呵呵?”趙爵模仿著對方的笑聲也笑了笑,“你在害怕麽?想到我你會尿褲子吧?”

對方不語,但似乎能聽到氣息加重的聲音。

“還真不需要我幫忙,就你這樣的貨色,三天之內就會被抓住!”說完,舉起起電話。

“唉……”白玉堂趕緊攔住,才阻止了趙爵將電話摔在地上踩爛。

而另一邊,傳來了兇手咬牙切齒的幾句,“等著吧,我會讓你知道,你欣賞的那群人,是多失敗,多沒用!”說完,掛了電話。

眾人刷拉一下,一起轉臉看趙爵,那意思——搞了半天,問題出在你身上?

趙爵可不管這些,一手一把抓住展昭和白玉堂的衣領子就晃,“你們兩個給我三天之內抓住他,不要給我丟臉聽到沒有!”

展昭和白玉堂一臉茫然,“他究竟是什麽人?”

趙爵伸出一根中指斬釘截鐵地回了兩個字,“賤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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